HBO剧版切尔诺贝利
Boris Scherbina/Valery Legasov
-
“我们该去散散步。”
Scherbina拿不准是因为这通电话而心烦意乱还是受够了Legasov制造的二手烟，但他敢肯定的是，现在他们的肺叶里尼古丁与核辐射粒子的含量平分秋色。
Legasov拒绝道：“很晚了，我累了。”
“我们去走走。”
教授意识到对方并非是在发出邀请，强硬的语气措辞分明就是命令。考虑到他们身处酒店高层，Shcherbina凭一己之力也能把他丢出窗外，Legasov掐灭烟头，跟着部长起身走到门边取大衣。
他们走在空无一人的广场上，四周静悄悄的，目之所及的居民楼皆是黑灯瞎火。或许是因为撤离得太突然，这里还没有染上荒凉的意味，高低杠上晾着棉被，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一颗足球。生活的气息如此浓厚，仿佛有只手熄灭了灯，所有人约定好时间提早入睡了一般。
Shcherbina用香肠招来几只流浪犬，它们跟人亲近，却又无家可归，这便是普里皮亚季变成空城的最佳佐证。Legasov又点燃一支烟，在交谈的间隙吞云吐雾，部长怀疑他睡觉时手指头都夹着烟。
微风带着致命的辐射拂面而来，他们漫步在树影斑驳的小径上，讨论着死亡和无处不在的KGB。
Shcherbina的手已经空了，可那几只狗还不肯离去，它们甩着尾巴，用脑袋蹭部长的小腿。“乖狗狗。”Shcherbina蹲下身去摸狗，“回家吧。”话音未落他突然意识到它们已经无家可归了。假设因为对狗说错话会让他滋生内疚感，那证明这场灾难带给他的不仅仅是生理上的伤害。
Legasov单手插口袋，另一只手里则夹着烟，表示爱莫能助。教授不太善于处理人际关系，也尽量避免与过于热情的动物打交道。再者说，他不太喜欢狗。
“我知道，你喜欢猫。”Shcherbina说。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部长指了指刚才特工站的方向，现在那里空无一人。
Legasov点点头，了然于胸。
“真的不来帮帮我？”Scherbina看上去有些狼狈，有两只小型犬甚至已经钻进了他的怀里，其余的兴致勃勃地蹭着他的大衣下摆。教授用鞋尖象征性地碰了碰其中一条狗的后腿，它不为所动。
“我为你弄来五千吨的沙和硼，”部长低声说，“你却不肯帮我弄走两只狗。”
“不是为我。”Legasov强调指出，“是为了给核电站灭火。”
部长抬头眯起眼睛打量教授，他知道搞科学的人没什么花花肠子，但Legasov的幽默感实在是少得可怜。
Shcherbina费了好长时间才摆脱粘人的狗狗们，等他们回到酒店，大厅已是空空荡荡。真可惜，Shcherbina原本还打算请教授喝上一杯。
他们在走廊上道别。
“晚安，Valery。”Scherbina说。
这条走廊很狭窄。
“明天见。”Legasov低头找烟，空间变得更加局促，他的额头差点磕到Shcherbina的肩膀。
部长打趣道可别现在就睡过去了，我不负责把你送回房间。接着他伸手去摸教授近在咫尺的后脑勺，两下。Legasov摸索口袋的手停了下来，然后用鞋尖碰了碰对方的鞋尖。
-
完。
